天空的云霭好似墨汁一样化不开,就如同现在世界各地活死人大行其道的情景一样给人末日的感觉。当时的双方都在对峙中观察着彼此,当时的他们并不知道,这一战被后世记载为“黎明之初”。
云藏凶险,风露杀机。
这暴风雨前奏的对峙也将结束。
“看来,你终于做出了决定。”神月笑了笑,她双目古井不波,清澈如水:“夜幻大人曾言,若你下定决心挣开束缚,那么这个世界一定可以被拯救。”
“或许可以救得世界,但是,救得了人心吗?”邵辰生笑了,他看着前面的阴阳师们,开口问道:“汝等是要来阻止我吗?”
“你将何处?”阴阳师中间那个年轻人这样问,他的服饰与他人不同,并非平安时代的阴阳师装束,而是先秦时期的方士服。
“我要找到带来这一切灾难的入侵者。”邵辰生如是答。
“那很好,跟我们走,你就可以见到。”
“但是,现在还不是与他见面的时候。”
“那么先交出白雨婷,你们道界不是慈悲心肠吗?牺牲小我,完成大我。一个白雨婷就可以让这片涂炭的土地重获生机,孰重孰轻,你应该有所计较。”年轻人淡淡地看着邵辰生,他想从这个人身上发现什么破绽,但很可惜,对方的反应很冷淡。
“我不会将她交出去,即使各位拦路,即使各界相逼,然而,这就是我的答案,不会改变。”邵辰生脸上没有特殊反应,仿佛再说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,或许世界如何对他来说真的是毫无关系。“吾名邵辰生,道号云青,请赐教。”
宣战,这句话无疑是在告诉他们谈判的破裂,根本没有必要去谈论什么利弊,无论如何彼此的立场不会改变。
“吾名徐阔,没有什么道号。”年轻人笑了笑,几乎在说完这句话那一刹,他周边的阴阳师都散开了。
“江村野夫。”那黑衣忍者对唐诗如是说就窜向远处,看来是想和唐诗单独较量一番。
“唐诗。”唐诗也不示弱,答上一句就跟了上去。
这一切邵辰生都看在眼里,他有意无意看了一眼跑到远处观战的刘小狐,然后轻蔑的笑了。
这一笑让刘小狐心中忐忑,她隐隐有些担心对方察觉到自己的目的。好在邵辰生只是看了一眼,少女觉得刚才的神秘微笑或许是自己心虚而导致的错觉。
“据说云青道长已经是半步成仙的大能者了,我修行多年,瓶颈始终没有突破,说不定和道友交手一番能有所收获。”徐阔面露笑意,但是邵辰生这边却眉头紧皱。
“如果只是切磋,我倒是乐意和道友探讨一下,不过以命相搏就是另一回事了。”邵辰生右手一挥,空气一阵扭曲,一条黑蛇竟被他抓在手中。他几乎没有犹豫就用力一捏,那黑蛇竟化为一团黑烟消散了。
面对自己准备的偷袭被对方识破,徐阔也不恼怒,他只是拍拍手赞许:“虽然只是小小的试探,不过能够如此轻易就化解掉这黑蛇之咬,可见云青道长并非浪得虚名。”
邵辰生想回几句,但一边沉默的神月却已经开口提醒:“此人据说师承当年的徐福,而后经过千年修行,将道术和日本的神道术结合参悟研发出很多诡异的法术,你要小心应对,那四个小子阴阳术颇为了得,他们会联合……”
“九尾妖狐,我们是老对手了,要想解说什么,还是在战斗中进行吧。”徐阔冷笑一声,身形却消散了,只留下那些立于四方的阴阳师。
邵辰生没有动作,他依旧那样静静地站着。而他身边的神月却已经换了装束,少女再次显露出狐耳狐尾,衣服也换成火红色的轻装。她就像一个火之精灵一样伫立在道者身边,不过她的眼睛却是金色的。
“邵辰生,感觉到什么了吗?”神月如是问。
“一言难尽,不过,现在的我已经不和先前与南宫胜切磋那般诸多禁忌了。”邵辰生闭上眼,再次睁开时眼中透着一股坚定:“我会逐渐放开手脚,将这场闹剧结束。”
话音刚落,空气一阵扭曲一柄剑就从后方刺了过来,然而邵辰生早有预料地身形一移,那剑就扑了个空。
虽然只是瞥了一眼,但看那有些奇特的菖蒲剑刃却给道者留下了一个深刻的印象。
“天丛云剑,邵辰生,看来这次他们是势在必得。”火狐狸抿嘴一笑,手中多了一把折扇,轻轻挥了几下,顿时一团团火焰在周围出现,好像鬼火一样漂浮游荡。
“势在必得?那只是说明一种态度,不代表结果。”邵辰生看了看四方的阴阳师,那些阴阳师的身影也开始消散了。
“这个阵法很有意思,有道家的庄生晓梦,也有佛家的镜花水月,而偏偏还有一些妖族的神隐之术。徐道长果然博学多识,如果心地纯良那该多好。”邵辰生如是感叹,看着周围飘荡的火焰,他竟有些沉醉。
与神月的再次相遇,他感到一种熟悉,因为他觉得自己和神月其实有些相似。
道者的左手变化出一柄赤色的宝剑,他轻轻一跃向前方神火消散处砍去。
凄厉的哀嚎,被掩藏的怪物露出真面目,那是一个头上有独角的巨人,在日本的文化里貌似是被称为“鬼”的东西。
赤色的火焰从鬼胸前的伤口处蔓延,须臾间,那妖物就被烈焰吞噬掉了,只留下一地焦黑。然而,这一切只是开始。只见道者并未停歇,紧接右手就变出一柄黑剑转身一横,那剑身刚好挡住虚空中袭来的剑刃,来犯之兵赫然就是方才偷袭不成的天丛云剑。
这一次偷袭不成,那天丛云剑再次隐没了。
“你害怕吗?我们被包围了,邵辰生,你还真是面子大,竟然有这么多人惦记你。”神月笑了笑,右手折扇一挥,顿时前方一片火光,一个人影惨叫一声闪了出来,不过很快又消失了。
道者微微眯眼,将两柄剑一抛,又多出了三柄剑漂浮在周围。
“道界,佛界,能力者,神道教阴阳师,哦,甚至还有妖族,教廷……”邵辰生大笑起来,“云青我何德何能,竟能让诸位如此关注,只是各位是雄踞一方的领头人,却为何藏收藏为隐匿于这幻阵当中?”
没有人回答他,或者回答他的还是那柄天丛云剑。不同的是,这一次,来袭者没那么容易全身而退。
“唐诗追那个忍者出去了还真是幸运。”邵辰生这次直接用左手抓住了剑刃,虽然天丛云剑可以轻易劈山碎石,却不得伤道者分毫。“都出来。”
道者一跺脚,顿时地动山摇,当然这只是错觉。所谓幻阵,不过是迷惑闯阵者的感官,当然如果达到了幻物成真的地步就另当别论了,只是到了那个境界又怎能叫幻阵呢?
“嘶。”随着脚下金色的光圈向外荡开,幻阵隐藏的一切都呈现在眼前,而正是眼前的一切让邵辰生吸了口凉气。
先前虽然已经感觉到这阵中隐藏了很多正邪两道的高手,但是却并不知道具体情况。而眼下,这里哪里还是什么学校,分明就是一个街市。
“这是……”邵辰生皱了皱眉,看着有些古典的建筑,他知道,这阵法没有被破,或者他只是破开第一层。
神月周围的神火也消失了,她双目扫了一眼街道,似乎有些怀念地说道:“这是平安时代的京都。”
邵辰生“哦”了一声,他转头看着少女,道者的眼瞳微微一缩。这个表情,太过熟悉,每当一个人静静地在湖水边发呆,总是能看到水中自己落寞的倒影。
“这一切结束后,神月姑娘能跟我说一说你的过去吗?”邵辰生这样问。
“呵呵,那也要先解决这一切,邵辰生,这是妖族的‘百鬼夜行’,如果在这里死去,可就真死了。”神月笑了笑,她轻轻挥扇,又道:“看来这不是那个伪君子弄的新法术,而是各界设置的重重阵法来针对你我。”
“不仅仅是这样,如果我没猜错,你我现在已经不在学校了。”邵辰生叹了口气,他感觉到了这里的异常。
道者所言让少女眼前一亮,她有些赞赏地看着他:“既然能看到这点,那么这些阵法的威力就已经打了折扣,毕竟所谓幻阵是出奇制胜。”
“不,如我没猜错,这些幻阵根本就不在乎是否能被人看破,或者说这已经不是幻阵了,和我推测的那种情况一样麻烦。”邵辰生摇头却又点头:“不过这样也有好处。”
神月微微合眼接过道者的话补充道:“我们可以好好大闹一场。”
话音刚落,远处就传来一阵喧闹,一个又一个灯笼在街角出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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